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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權宜 一個鬧別扭,一個追著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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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珵矣撥了個電話。

司機才把車停妥,接到電話又把車開了出來。

他擡手看了一眼腕表,說:“你們先過去,我這裏還有點事,一會兒就到。”

喻詩問趁機說道:“謝總有事的話,我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。”

“是啊,”孟一藍也怪不好意思的,說:“謝總,我們倆是出來逛街的,哪兒不能吃飯?您有要緊事的話不用管我們。”

“一點小事,不耽誤。”

說著車就過來了。

兩個女孩不得已,只得上車。

謝珵矣給司機說了個地方,讓他把人送過去再過來。

孟一藍憋了一肚子疑惑,但司機在車上,她不好找喻詩問八卦。

謝珵矣讓司機送她們去了某酒家,偏南方口味。

服務員把她們鄰近包廂,清洗了餐具,上完茶就出去了。

這地方謝珵矣常來,這裏的服務員熟知他的習慣和口味,方才司機還特地交代過,所以這茶也是按照謝珵矣平時的習慣,上的是金駿眉。

這茶的色澤晶瑩似琥珀,清香冉冉,沁人心脾。

喻詩問淺淺嘗了一口,心想謝老板果然財大氣粗,吃個飯,連一壺口糧茶都這麽奢侈,這東西是喻教授拿來品味詩意人生的。

孟一藍等人出去以後,說道:“謝總為什麽要非要請咱們吃飯?而且他明明是往北門方向去的,咱們在西門,他卻半路繞過來,是不是早看見咱們了?”

喻詩問無法回答,為了避免嫌疑,幹脆以進為退,說:“更詭異的是,他看見咱們了也就看見了,還特地繞過來,就為了請咱們吃飯,他這是什麽意思?”

孟一藍果然更為疑惑:“對啊,太奇怪了,這是為什麽?”

喻詩問的手指輕點著滾燙的杯壁,故作感慨:“君心難測……”

不多時,服務員端來兩分甜點。

甜點一般在飯後,哪有飯前拿來的?

服務員說:“謝先生怕兩位等久了無聊,特地交代的。”

這個交代就十分周到了。

雖說是老板請吃飯,但老板沒到,料想兩個女孩不好意思擅作主張點菜,但這麽幹等著,無聊不說,關鍵是不能讓人餓著肚子。

老板這麽殷勤,孟一藍別說受寵若驚了,簡直誠惶誠恐,“詩問,我怎麽感覺這麽不對勁呢?平時咱們跟謝總也沒這麽熟啊。”

喻詩問心虛,只能陪著惶恐,“是啊,謝總……好奇怪。”

商場旁的一棟商業大廈的頂樓,整整一層均為私人領域。

天色已暮,露臺的燈恍若一盞盞珠寶,浮光和靜,璀璨似錦。這天地廣闊,而夜色卻將這一方領域圈做了夜空中遠離世俗的角落。

露臺上,趙沁舒問:“這地方怎麽樣?”

謝珵矣憑欄站立,望著底下的車水馬龍,說:“好。”

趙沁舒瞟他一眼,“怎麽個好法?”

謝珵矣煞有介事,“居高望遠,遺世獨立,人家歸隱山林,你大隱隱於市。”

“認真問你,你卻拿我消遣。”

“人生哪樣事物不被消遣?金錢和歲月,四時和感情,人與事,都在洪流之中。”他睨視底下一片浮華光影,說:“萬事都是虛,自在一點好。”

趙沁舒偏頭瞧了他半天,說:“你也就嘴上瀟灑,做事可不留一點情面。前陣子你把魏叔踢出局的事,我爸知道以後還誇你來著。”

“沒說我不近人情?”

趙沁舒點頭,“說了,但他也說,做生意本來就是人吃人,你自己值錢了才有所謂情面。”

謝珵矣默了一下,開口卻說:“我剛才沒開你玩笑,這地方確實不錯,規劃一下拿來幹什麽都行,拿錢消遣時間都行。”

兩人看完地方,下了樓,趙沁舒說:“請我吃飯麽?”

謝珵矣說:“改天吧,我約了人。”

他讓司機送趙沁舒回去,還交代一會兒不用過去接他,讓司機直接回家。

趙沁舒降下車窗,說:“怎麽?一會兒要去幹什麽勾當?”

“我養了一只兔子,改天讓你開開眼。”

“讓我開眼?最好是什麽皇家品種,否則沒興趣。”

車走了以後,謝珵矣打車去了某酒家。

到了地方,服務員跟在身後問是不是現在上菜,他應了一聲,忽然又說:“對了,把辣的菜撤了,換清淡一點。”

他最近邪火太大,只能食療。

謝珵矣上了樓,開門進了雅間,看見座位上的人在看菜單本子,垂著一張素白的臉,眉淡唇紅。

喻詩問以為是上洗手間回來的孟一藍,所以沒在意,直到半天過去卻沒有絲毫動靜,她這才擡起頭望過去,倏忽看見他一臉的隱昧之色。

她慌了一下,面上仍是不茍言笑,合上本子推到一旁,借著喝茶避開他的目光。

他在她對面落座,徑自倒著茶,說:“你不來見我,我只能忙裏偷閑,找你吃個飯。”

喻詩問小心翼翼地守著門,生怕孟一藍回來了聽見什麽。

謝珵矣看她緊張兮兮,也就不再說什麽。

孟一藍上完洗手間回來時,正好這邊陸陸續續地在上菜,老板這頓飯請得她摸不著頭腦,平時她和這位老總面對面也能自在地聊兩句,眼下吃飯她卻拘謹得很。

主要是喻詩問不開腔,謝珵矣跟員工也沒多少話可聊。

於是一頓飯不尷不尬,苦了孟一藍這個局外人。

這頓飯結束的時候,孟一藍如釋重負,出了大門就說:“謝總,今天謝謝您請客,改天我和詩問一定找個地方款待您,那什麽,我還有事,先走了啊。”

喻詩問跟孟一藍不是一個方向,所以兩人不上一輛車,孟一藍歸心似箭,早早叫了車,車一來就跳上去,一陣風似的遠去。

喻詩問的車隨後就到,她準備上去時,謝珵矣伸手一推,車門重新合上。司機見外邊的人沒有上車的意思,片刻不等就直接開走了。

她回頭說道:“你幹什麽?”

他說:“吃完了飯,翻臉不認人?”

“是你自己要請的,”她頓了頓,又道:“再說一頓飯,你想要我怎麽樣?”

“我哪敢拿你怎麽樣,”他眸光淡淡地睨著她,“剛才一整晚可沒給我什麽好臉色,”他想起來冷不丁一笑,故意低聲調侃:“活像個貞潔烈女。”

喻詩問忍不住說道:“對,我在給未來的夫家守節。”

謝珵矣聽得笑出聲,“那我倒要治一治你這封建的毛病,前人栽樹後人乘涼,說不定你未來的夫家還得感謝我代為□□費心開墾的恩情。”

喻詩問臉色通紅,也不和他客氣,罵了句:“你是不是有毛病?”

她不和他瞎扯,轉身就走。

路旁一溜的香樟,小徑幽而窄,香氣在深夜裏迷惑人心。

謝珵矣將她拉入懷裏,扣住她的腰,兩人緊密相貼,他說:“你看看你,未來夫家是你先提的,經不住玩笑的也是你。”

她掙了幾下,完全無用,氣道:“誰像你這麽開玩笑?根本就是耍流氓!”

謝珵矣垂著眼,目光落在她泛紅的鼻尖上,道:“這麽委屈?”

喻詩問的手抵在他的胸前,擡著頭說:“你放開我。”

他卻低下頭去吻她,她避開,一吻落在嫩白的臉頰上,他的唇往上,直貼上她的耳郭,溫熱的呼吸縷縷鉆入她的耳朵裏,激起她一身雞皮疙瘩。

她躲不開,半邊臉起火,燒得滾燙。

“你能不能放開我?”

他卻轉移了話題,問道:“我的兔子怎麽樣了?”

喻詩問還在氣頭上,想也不想就說:“我明天就給你送回去,以後你自己養。”

“怎麽?兔子還能比你不聽話?”

“我不想幫你養兔子,憑什麽我幫你養?”

謝珵矣低聲說道:“講不講理?你喜歡我才讓你帶回家養的。”

她都氣糊塗了,反應過來以後幹脆悶不吭聲。

他仍是溫聲軟語,似在哄人,“你要是不想養了,隨時送回來,我找個人照顧,你有空就來看看,你家裏有只貓,現在又放只兔子在那,多少有些不方便。”

她仍舊不理。

他笑道:“你這氣有點長啊,還想怎麽樣?”

話語間像一對正正經經的情人,一個鬧別扭,一個追著哄。

喻詩問蠻不自在,說:“你放開我,我要回去了。”

謝珵矣摟了一會兒,只得松開,想了一想,忽然說:“也不知道誰發過誓,以後對老板唯命是從,以後你少拿自己的人格騙我。”

這話她確實說過,一句玩笑話甚至還拿人格擔保,只不過那時他在她面前自持著領導的樣子,嚴肅起來任誰都要怵三分。

誰曾想……

謝珵矣原本打算送她,但料想她也是不會同意,這女人一根筋軸得很。所以他在路邊攔了輛車,替她開了門。

喻詩問上車之前,猶豫一下,還是道了謝。

喻詩問坐車回到家,看見自家的貓又圍著兔籠子轉,像是在圍捕獵物。

那兔子不知是遲鈍還是心寬,就這麽優哉游哉地待著。

這貓通體雪白,模樣長得溫順乖巧了點,要是換成什麽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,她估計直接就聯想到謝珵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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